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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irway to heaven

   在我的住處門前,有一道由大理石拼成、五百多階的狹長階梯,石材因為幾百年來雨水的侵蝕和人們沓雜的腳步,直角已經被磨成了塑膠餐盤邊緣那樣的弧度。我剛搬來時陡峭的山坡總是讓我聯想到舊金山的街道。   我的家在靠近山頂的其中一間矮房,山頂一共有四間平房,有兩間是空屋,目前只有我和對面的老婦人住在這裡。每天我都要走下狹長的階梯到市區去,用八個小時的電腦辦公,再爬上五百五十五階的大理石階梯回家。傍晚時兩側石磚牆上的淫穢塗鴉和政治標語被夕陽染上火焰般的光影,那些塗鴉大多已經掉色露出底下的石磚表面質地,畢竟是二戰時期人們畫上的,顯然當時的漆料並不如大理石那樣經得起時間考驗。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們特地跑到偏僻山區的步道塗鴉呢?雖然附近是作為觀光景點的古蹟,但這裡只是普通的住宅區,為什麼不去毀損雕像而跑來民宅塗鴉呢?總之石牆的兩側寫滿了不同立場的口號和謾罵,反法西斯派的都在同一邊,極權派的則集中在另一側,兩邊唯一共通的是後來才被畫上的裸女,其中甚至還有維納斯的誕生。紫色和紅色、紅色和綠色等等反差的顏色大量被使用,在明度不足的狀況下略顯詭異。   有時候我會幫對面的老婦人採買日常用品,她的房子外牆貼了會反射貝殼般五顏六色光線的磁磚,冬天她關著窗,在磁磚奇異的光澤包圍下,那致命的黑暗窗戶似乎成為了通往虛空的門戶。儘管她大可搬去市區裡和大兒子一起住,但她卻寧願留在山頂,每當不得已必須下山,總能看到她上山時花大量的時間每走幾步就停下來喘氣。同樣的諷刺也發生在夏日夜晚的我的房間。早上辦公室裡的中年婦女總是把冷氣開到十九度,我得自備外套才不會冷到發抖,晚上汗流浹背的回到家,洗完澡後卻又開始流汗了,即便開窗吹來的也是粘膩的海風,幾乎還能聽到海浪破碎的聲音。   偶爾有女孩子來住,不過帶著她走上階梯時性慾就快要消失殆盡了(我想對方大概也是一樣)。隔天早上對面的老婦人在幫龍舌蘭澆水時總會對女孩子過分熱情地打招呼。我煮早餐的時候喜歡放滾石樂團的CD來聽,其中最喜歡金甲部隊片尾曲的那首Paint It, Black,我甚至買了金甲部隊的T恤來穿。如果女孩子對歌發表感想我就會讓她多留幾天。   最近和我睡覺的是在連鎖速食店工作的女孩子,頭髮的內側染成了珍珠色,工作時戴上鴨舌帽就會讓那染色的部分變得搶眼,戴著玫瑰金色的細框眼鏡,左手的上臂內側有一串數字刺青從短袖上衣的袖口露了出來,像Matrix那樣一串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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