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一個人隻身到異鄉生活其實並沒有想像中容易，就算只是在海洋的另一邊也是如此。為了省吃儉用，娛樂費的開銷也不能太大，所以我一天到晚流浪在電動遊樂間打彈珠台。據說彈珠台的興起是在戰後大蕭條，對失業的美國人來說用極少的花費就能一直玩到鋼珠掉進底部的機台實在是太過實惠，而我的立場和那些美國青年差不了多少。相較於柏青哥接近賭博的概念，彈珠台就真的是屬於遊戲的範疇。遊樂間的外頭總是聚集著吵鬧的中輟生，店內的冷氣在大量機台廢熱籠罩下一點也沒辦法發揮功用，我只好戴上耳機阻絕無數聲音組合成的噪音。

　　剛搬到學校附近的宿舍時，曾經短暫地後悔過留學這件事，畢竟去的只是間普通的鄉下學校，沒有出國的必要。但是想要逃離原生居住地的念頭太強烈，儘管沒什麼特別的原因，就是不想再看到熟悉的街道。這裡的山和老家的山看起來不一樣，一度能感覺到山對我的排斥感，不過有一次買了剛炸好的可樂餅，在一邊看著黃昏的街道一邊散步之後，那種陰影便消失殆盡了。晚上我不再作夢，偶爾會沒有緣由的失眠，並不是惡性的失眠，我不會感到疲憊和焦慮，甚至可以說是精神飽滿。或許跟附近半夜仍然會有汽車的排氣管咆哮有關係。

　　眼看開學的時間逼近了，我才想到駕照還沒換照，花了一天處理好相關手續。奔波了一天回到家卻還是無比清醒，睡意像十二月的獨角仙一樣消失無蹤，一片黑暗中我清楚聽到直通中尾段的排氣聲停在了樓下，從窗戶看出去是一台無比熟悉的白色SUBARU GC8。我換了長褲就踩著老舊的階梯匆忙趕到一樓，車主對我揮了揮手，叫我坐上車。

　　「妳怎麼知道我住哪？」我忍不住問。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她看了我一眼。「搬來這裡有什麼不習慣的地方嗎？」

　　我搖搖頭，心中浮現很多的疑問，然而在桶狀座椅提供的安全感之下漸漸消失，心思隨著沉穩的引擎聲漂流。經過連續的山路彎道，車子轉進入口一道有鐵柵門的叉路，兩側的矮灌木和地上鋪的碎石明顯有定期整理，沿著碎石路前進約五分鐘，一棟隱藏在森林裡的大宅映入眼簾，外觀十分氣派，不過沒有一扇窗是亮的，屋內可能沒有人。停車時我看見了車庫裡的EVO 9和R32，全是四輪驅動的車，光是稅金可能就超過我一年的餐錢。但這確實不是夢，感覺非常不可思議。正當我讚嘆著車庫裡豪華的陣容，耳後突然傳來了溫熱的氣息，女友從背後抱住我，低頭聞著我的味道。

　　「進來裡面吧。」

　　我跟在女友後面進到屋裡，一進門就被柔軟而有力的女性身軀壓住，女友似乎是想從我身上索求什麼，愛撫著我身體的每個地方。聞到她的香氣後，我的陰莖變得十分堅硬，她伸手輕輕撫摸我隆起的褲檔，解開皮帶把我的牛仔褲脫下。

　　「千晶小姐。」我叫了她的名字。

　　「幫我脫掉褲子。」她低聲說。

　　我順從地彎下身幫她脫下牛仔褲和棉質的內褲，不知為何她的下體毛髮是淡淡的珍珠色，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十分光滑柔順。「怎麼了？要摸摸看嗎？」她說。我好奇地湊近鼻子仔細聞了聞她的氣味，用手指觸摸沒有一處打結的毛髮，站起來親吻她的嘴唇。千晶扶著我的陰莖進入她的性器，我稍微往後仰讓動作可以更順利。我和她在玄關性交，然後到臥室裡又做了一次，感覺十分美好，她的體溫不高，我也沒有流什麼汗。

　　「肚子會餓嗎？」

　　「不會。」

　　「等一下去兜風吧，讓你開EVO 9去。還是你想開R32？」

　　「都可以，我明天沒有課。」

　　千晶從床邊拿了一條新的牛仔褲套上，就連把腳伸進褲管的樣子也充滿了魅力。想問的問題始終還是沒有說出口。